夜读|城里城外,太多人迷了路

这是一个任何离婚新闻都不会让人太意外的时代,当事人的名气再大都不顶用。大家浏览完新闻,在朋友圈里转发一下消息,然后,涟漪散去,水面又恢复了平静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兴致好的话,会有人在转发朋友圈时加几句点评;又或者,为了“热点”和“流量”,一些人会煞有介事地分析——婆婆太强势会怎样,岳母太多事又会怎样,家庭背景如何如何……再怎么长篇大论,不过是说明一点,当代婚姻无法控制的“变量”太多。
面对变化,更多人只能两手一摊,表示无能为力。名人离婚新闻最大的启示就是,金钱、地位、权势……任何东西都无法保证婚姻不变质。也许,这可以让打工人得到一点点安慰?
时刻在变的又何止是婚姻。不是我不明白,是这个世界变化快。这或许不是一个适合爱情的时代,学业、生活、工作、家庭、孩子……我们要应付的事情、要完成的任务实在太多,一招不慎,相爱的两人就走了岔路,然后就迷失了方向。
于是,我们只好用故作老成、八面玲珑、处事圆滑来“武装”自己。离婚?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呢?装作毫不在乎,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。对于婚姻,互联网上的主基调早就成了“劝分不劝和”,道理也很简单——只要没有婚姻,不也就没了婚姻的烦恼了吗?
曾几何时,校园里,一把吉他、一首诗歌,就能让两颗心灵擦出炙热的火花,那是属于老狼的时代,那是白衣飘飘的年代。婚姻的箭头朝上,冲上云霄,化为世界上最明亮的星。
后来,年轻的男男女女们渐渐发现,原来,飘在天空的滋味并不像想象中好。世界在转动,从现实生活和消费社会中汹涌袭来的东西让人们猝不及防。你能在城市里买学区房吗?下班后你做不做家务?你能让孩子进名校吗?
全都是必答题,再牛的名人也免俗不了,只不过他们要面对的问题可能比我们更复杂些,或者,更狗血些。此时,婚姻的箭头朝下,直直坠入地面,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坑。
其实,婚姻既不需要飞到天空,也不应该坠到地面。都说婚姻是一座围城,外面的人想进来,里面的人想出去。如果上上下下和进进出出都是盲目的,只能说明我们还没明白——结婚到底是为了啥?离婚又是为了啥?这些问题,总不能自己都稀里糊涂。
面对婚姻中许许多多的“变数”,怎样去包容,怎样去体谅,怎样去坚持,才是对现代人最严峻的考验。
理想和世俗之间似乎横亘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,切断了我们的爱情和婚姻。这当然是一种误解。历史是一条绵延不绝的红线,贯穿于不同的时代——“包办婚姻”“凑合着过”早就一去不返,选择权从来就在我们自己手上,尽管这也会带来更难的问题。
从哲学上讲,一个人拥有的选择权越多,就越难做出正确的选择。于是,围城外面和里面的人,宁愿停留在“悬置”状态——不做选择,也就不会出错。但这本身也是个错误。没有勇气为自己的选择负责,没有毅力将自己的决定进行到底,只会在婚姻和生活中迷失方向。
据说,决定离婚后,那对名人夫妻中的女方去餐厅大快朵颐了一顿。离不离婚,在当代社会早就不是大事。吵吵闹闹、哭哭啼啼,仿佛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的观念,早就不多见了。但要把自己的婚姻、自己的人生想明白,勇敢作出“进城”或“出城”的决定,并不容易。
有人曾经对我说,结婚嘛,就是找个人每天一起吃饭。以前,我对这句话很不以为然:就这么简单?现在想来,或许有些道理——婚姻中的两人,愿意每一天都相对而坐,把生活中的大风大浪挡在门外,携手面对未知的明天,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呢?